开张！
@行子楚珩
已入驻爱发电
明儿开始更这篇啦，把前面的修了一下，后面也准备全部用论坛写了。
By 一捆酸菜 Web：不过一把菜
见光易分解·20.0-依附
高中师生 双相情感障碍
前期忠犬和绿茶 后期疯批和娇娇
——“就算变成泡沫，也要做最懂爱的疯子。”
梁辛挂了电话后，肖战又在阁楼露台上站了许久。一直到六点多，从海平线匆匆赶来的白昼逐渐覆盖大半个天空，他才退出这方寒风肆虐的天地。
阁楼没有中央空调，但再怎样温度也要比外界高出许多。哗一声，推拉门关上，会觉得自己终于置身一座安全的岛。
好几分钟的怔忪。肖战握了握拳头，将手抬起来，手心手掌来回翻了两三遍——怎么这么肿，天啊，手指头肿得像还没有满月的萝卜，关节的纹路被皮下的组织液挤成了一条条缝，看起来蚂蚁想要爬过去都够呛。
他这时候第一时间想的是什么？
——好想跑下去给王一博看看。就那种，眼睛亮晶晶的，头发乱糟糟的、看起来毛茸茸的，衣服穿得不怎么规矩，可是会显得很可爱。
就那样跑过去，把手伸到王一博眼前，晃一晃，和他分享一下，这个关于早上的风送给了他十根小萝卜的故事。
光是这样想想，就会幸福得要变成灰尘，在这个不算大的空间里，飘来荡去，将空气都染得暖和起来。
所以，肖战就是这样一个，接触到积极的情绪，就会很快给出具象感受的人。如果不是父母当年的忽视，也许他会成为一个情感丰富，能够写出很多扣人心弦的句子的作家。
王一博也许会在这座城的某个书店里，在某个很偶然的时间，翻到肖战的书，然后读到他的文字。
之后在某一个追逐风的晚上，王一博整个人都浸在风里的时候，他会突然想，肖战会是个那样的人吗？
他会用他的绿色摩托，去追逐怎么也放不下的好奇。
肖战顺着阁楼的楼梯往下走，过了中间的拐角，看见王一博坐在最下面的一级台阶上，双手撑在身后，身体后仰，腿伸直了晃，望着天花板走神。
——在看什么？
肖战脚步一顿，弯下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王一博余光看见他从楼梯上下来了，像终于等到主人下班的小狗，腾地一下坐起来，身体后转，一双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也不说话，嘴角无辜地向下撇。
“干什么？”
肖战见他这样觉得好笑。
“怎么这样委屈？”
王一博：“有点无聊。”
“呀，王一博同学！”肖战夸张地大叫，声音故意变得很像小学生，字正腔圆道：“王一博同学，不是一身的劲都使不完吗？怎么会无聊呢？”
王一博见他这样，身体放松地往楼梯的栏杆上靠，头微微仰着，眼里噙着笑意看着他。
他好喜欢肖战的这种样子。
他静静看着肖战走下来，蹲下身，很快地靠近自己，在额头上印了一个吻。
“吃早饭，然后去上学吧。”
好啊。他点点头，在心里这样答道。
正大门主要供学生通行，因此教师驾车一般从南大门进校。停好车后两个人往高三部走，远远地就望见站在学校前广场中央，面对着大门的校长。
五十多岁的人了，腰身依旧板正。肖战每每见到他，都觉得他像是一中的支柱，这辈子都不会倒下。
肖战眯起眼睛，转过头看了王一博一眼。
“方校和我父母是同学。”
王一博正试图生吞一个刚从肖战车上搜刮来的三明治。明明早饭才吃了三个人的量，还没到学校却又饿起来。
肖战叹气，拍了下他的脑袋，说：“不能这么吃！”
“哦。”王一博弱弱瞥他一眼，委委屈屈的。冷风一吹，他头发飘起来几根，显得更加单薄了。
肖战不想再让他吃了。十八岁的男生再能吃，那么多的包子、粥、红薯吃下肚，怎么可能还会饿？
肚子已经很撑了，神经却告诉你还很饿；可是肚皮又不是橡皮泥，捏一捏还能变大。
“puppy，你已经饱了。”
“我是很撑了。但是不吃，头就会很痛。”
王一博说这话的时候，手还是在不住地将三明治掰开，再往嘴巴里塞。
几乎已经快听不清他说话了。
肖战前所未有地察觉到一种焦躁、拉扯感。这种感觉让他想起潮湿闷热的夏天。在室外站一小会儿，浑身上下的皮肤就会被黏糊糊的汗液包裹起来。
“可是你这样，我会很难过。”
肖战可能真的是天才。任何游说劝说，都比不上他皱着一张脸说我很难过。
果然，比起头痛，王一博更不想让肖战难受。他只小小犹豫了下，就收起了那个三明治，将它包起来，塞进了肖战双肩包的侧口袋。
他偷偷拽了下肖战的手，捏一捏，“晚上再吃。”
“头痛的时候你就跟自己说，我已经很饱了。要和脑袋里的怪兽对着干，最好骑摩托一下子就把它撞翻，啊。”
这最后一个“啊”，很像小时候出门前奶奶一大堆唠叨后面跟着的那一个“啊”。
轻轻的，却又很重。简单一个字，却拖着一千吨的爱。
“还有！”肖战补充道，“小打小闹可以，要是再见血，你就完了。”
王一博当然说好。
不过倒是突然想起来什么，“刚刚说方校是你父母的同学，然后呢？”
“哦。我是在想，”肖战看着越来越近的高三部，声音放小了些。
“要是跟他提了辞职，不到一天，二老估计就要杀到我家。”
这是他第一次和王一博提，关于将来的事。
他们俩之间，要是不提，就可以一直糊里糊涂下去。可是十二月的风从来都不会迟到，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潮也已经在路上。
肖战是什么都不管不顾了，没有问题，他原本就是这样疯的人。可他必须要将这些同王一博讲。
他不玩那些无私奉献、自我感动的戏码。有多喜欢、做了什么事情，都是要拿出来见见太阳的。
爱讲究出身，可这份脱胎于他们俩之间的爱，出身真的不差。
“辞职？”
王一博微微笑起来，“那老师陪我去国外念书吧。”
他一秒惊讶的时候都没有。
人觉得两个人实在很配，总是在一些极微妙的时刻。
类似于这样的时刻。
“好啊！”
肖战慢慢靠近他，周围是早晨来学校上早自习的高中生。
他利用走廊的拐角，极快地在王一博脸上啾了一下。
“骗人的都是小狗。”
他快步向前走了几步，想了想，又跑回来说了一句，
“puppy不算。”
今天是阴天，没有见到太阳。
但光跳跃于所有细小微粒之间，光无处不在。
王一博一进教室，就被空调的暖气熏得发汗。说实在的，他对教室的感情实在不深。这破地方夏天热冬天闷，一想到肖战原本要在这里待上大半辈子，他就不免愁得慌。
书包放下来，出于习惯，他慢悠悠晃到另一头窗户旁的储物柜那里。
胳膊搁在储物柜上头，微微探身，就可以看见楼下校长旁边的肖战。
其实还是像做梦。
他这么遥遥望了两年的人，刚刚在自己耳边说，会陪他出国念书。
他记得有一次自习课，郝佳用MP4在桌子底下偷偷看电子书，坐在后桌的女同学看见了，头伸得老长，终于也勉强看到一点。看到了不知道哪一段，两个人突然激动起来，头凑在一起说，要命啊虐死我了，为什么要出国了不跟女主说啊，他们俩要怎么办啊！
能怎么办？他当时脱口而出，出国了又不是死了，这是很大的一件事吗？
郝佳气得不行，只骂他直男、不懂就闭嘴。说你懂什么，他压根就没把女主考虑进自己的未来！
王一博不是直男，他也不是情感正常的普通人。他没有身后殷殷期盼的家人，也没有亟待振兴的家业，个人账户里的零也多到数不完。
你若要他做选择，他可能只会问一句，肖战会在哪条路上？
从前选择出国是因为病要治，但和肖战在一起了，好像治病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只是王一博也有一点懂肖战。因为“老师陪我”，所以不管是出国、出家还是出银河系，都没有什么问题。
不过在学校的日子倒是真的难熬。他像是一根火柴，在人群里擦一擦，火星骤起，立刻就燃烧起来。
在教室这样一个密闭、闷热的环境里，窗户上都是因内外温度差过大而凝成的细小水珠，挤在一起就成了雾。王一博只觉得浑身的汗出不完似的，他总想做一些能快速纾解压力、获得快乐的事，这样的念头在他的脑中癌细胞一样快速扩散，几乎让他没了理智。
肖战今天晚上在楼上十五班有一堂习题课，现在讲桌上看堂的是语文老师。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焦躁愈演愈烈。终于，烛油燃烧殆尽，烛火无甚依托，烛心骤然倒下——
他站起身，唰地一下将窗户拉开，接着右手一撑、双腿跳起，灵巧地翻了出去。
整个过程不到一秒，郝佳甚至没来得及拽住他的衣角。她跪在椅子上，将头伸出窗外，却只能看见走廊远处王一博奔逃的背影，似乎连风都追不上。
她回身，眨眨眼，跟讲台上目瞪口呆的语文老师说，王一博想吐，跟我说去卫生间了。
然后她坐下来，眼睛盯着化学作业本上的一行字，水笔悬在空中，却迟迟没有落下来。
——她觉得那个背影似曾相识。可是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出的，却是昨天晚上肖战匆忙离去的背影。
说不清是为什么。非要说的话，就是那种，急于摆脱、归心如飞的冲动。
算了算了。郝佳甩甩脑袋，想什么呢，作业还一大堆，都快下课了。
确实，还有十分钟晚自习就该下课了，肖战这时候习题也正好讲完了。
他用抹布擦擦手上蓝色的墨印，盯着后方的时钟出神。一直到眼睛有些酸了，他眨眨眼，低头用手揉了揉。等到再抬眼，视线还没逡巡全班一圈，就看到了站在走廊上朝自己招手的王一博。
——什么情况？
肖战眉头一下子皱起来。倒不是因为别的，他怕王一博这时候找上来是又出了什么事。心里急，可碍着班里同学，他只能将动作放轻放慢，从敞开的后门出去了。
出了门，肖战还没开口问一句，王一博拉着他的手，转身迈开步子就想跑。
“喂，”他脚步往后拖，声音哑着，“干什么？我包还没拿！”
“那快去拿啊！”王一博眼睛烧得红，“快！”
见肖战愣愣的，他低头亲了下肖战的手背，脸上的笑都快堆不住了。他催他，快点啊，愣什么！
快……为什么快？肖战不知道，但他还是进门，和同学们说自己先走了，然后拿了包，提前下班了。
他不知道，也或者是没察觉到，自己的眼睛也亮晶晶的，里面似乎有两团火，都快要把他的心烧着了。
——快，什么是快？
肖战搂着王一博的腰，耳边是撕心裂肺的风。所有的路灯都被速度拉成了一条条五颜六色的直线，他眯着眼想看，却只能感受到同自己睫毛碰撞的灰尘和风。
——什么是快？这就是快。
是王一博兜着一簇风的长衫，是东倒西歪的发，是干燥皱缩的皮肤。
是没有凝固点的爱。
两个人都脱得只剩一件里衣，真的可以透八百斤风。绿色雅马哈从一环到滨海大道，他们在漆黑一片的立交桥桥洞接吻，耳鬓厮磨，恨不得将对方揉进血肉里；又迎着凌晨两点的月亮赶回城内，王一博兴奋到光着上身在地下室嚎叫，刘海被他撸起，露出锋利的眉眼。
真的是很冷。肖战从没这么冷过。血管里流的似乎都是冰碴子，皮肤麻得快要掉下来。
可是他从没有这么活过。
他和王一博将冰凉的身体投进浴室橙黄色灯光中时，回温之际，会有种飘在云端接近太阳的错觉。
温热的水从花洒中喷涌而出、倾泻而下，极致的温差让他们精神恍惚，骨缝酸麻。
肖战从没有这么活过。
在灭顶的精神高潮里，肖战脑海里唯一想到的，是要抱紧眼前这个给他新生的人。
“王一博。”
——“如果有一天，我再也追赶不上你的喜欢，你要我怎么办？”
“不用追的。”
肖战说。
“带我飞就可以了。”
带着我就可以了。
——TBC.
菜叨：
这章依旧难写，删删改改四个小时才算完😇
感觉挺疯的了吧，正常人不敢这么干，现实生活里也不能这么干，尊的会出事的🥲前面写过了小丸带给了肖师归属感，这章就突出了下puppy给予肖师的疯狂。肖师因为puppy对博感兴趣，又因小丸而接纳博，事实上这两章纠结的就是肖师对博爱意的正视、尊重，也要给博一个确切的肯定。
ps，倒数第二句打破折号的话是前面博说的
😝OK酱！明儿见！
By 一捆酸菜 微博：不过一把菜
见光易分解·19.0-回圜
高中师生 双相情感障碍
前期忠犬和绿茶 后期疯批和娇娇
——“就算变成泡沫，也要做最懂爱的疯子。”
肖战看起来能说会道，像那种凭借一堂公开课就可以让全年级化学老师交口称赞的市一中新秀。
但他实际上是一台面对王一博就会噗嗤一声哑火的发动机，一面对比自己小十岁的学生，竟会有这种即使觉得自己有理，也不敢再多说一句的情形。
究其根本，不过是害怕了。肖战前一秒还在为自己终于学会了一点爱而沾沾自喜，后一秒就被王一博另辟蹊径一样的说法砸了个眼冒金星。他不敢再说，他害怕自己说的每一句都在王一博的禁地上精准投雷。
一时间，他们两个人之间，就只剩下冬日凌晨五点呼呼的风声。
如王一博所想，肖战的确是一个有着十八岁奇妙头脑的大人。他这时候想的是：是不是自己刚刚在路口抱王一博抱得不够紧？如果他那时候敢对着对面的车，说“这是我男朋友”，那么王一博是不是就能对自己的爱更有信心一些？
但事情是不能这么想的。他知道。
“那……”肖战说，“不行，我脑子好乱，你不能趁这时候跟我说这些！”
王一博：……
“酒喝多了？嗯？”
王一博上前好几步，凑近很多。还要多谢那个灌木丛边的吻，他此刻嘴巴里仍旧充盈着百利甜的香味，还带一些肖战惯用的润唇膏的味道。
他低头，路灯让他的影子罩在了肖战身上，投下了一大片阴影。他似乎可以看见肖战浓密卷翘的睫毛，但又实在看不清，所以他步子又挪了几下，再几下——
他明明只借助肖战的唇浅尝了不知道有没有0.1毫升的百利甜，此刻的身体却像又急又快地干了一整瓶干红那样飘飘然地，整个世界在他这里只余下了胸腔中猛烈的心跳声。
砰，砰，砰。
他想，这两瓣唇这会儿还会有那样甜蜜的味道吗？他的大脑被欺骗，好像他只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在此刻急于攫取肖战的气息。
在两个人几乎快要触碰到对方呼吸的时候，是肖战先按下了暂停键。
“不……”
他深吸一口气，睫毛至眼尾似乎结了一层冰，冰下是一片诱人的红。
“王一博，今天来上课好吗？来学校，我在学校。”
他捏住一点王一博那件薄得能透五千斤风的衫，揉在手里，是纯棉的料子。
“都结球了……怎么没见你穿过？”
他听见耳边一声笑，“上个冬天我们又不认识，从哪来的见过？”
“切……”
“你怨我？”
王一博捏捏肖战的耳垂，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五点多了吧？你今晚都没睡。”
“没，本来也睡不着。”
两个人走进电梯里，肖战由衷觉得温暖起来。他牵着王一博的那只手不自主地开始摩挲，指腹抵着王一博圆润的指甲，磨磨蹭蹭的。
“要洗个澡，不然感冒了。”
电梯上的数字很快跳到8。肖战揉揉太阳穴，觉得自己累得快吐出来了。
“好吗？洗个澡。”
“好。”
“啊……臭小子，问你一遍是不是听不见？”
肖战发狠，伸出手揪了王一博一根头发，然后捏在指尖，恶狠狠地弹出去了。
王一博进了暖洋洋的浴室，肖战盯着他的背影发呆。他想，自己什么时候可以走进他的暴风雪？他不甘于永远在身后提供一个温暖的巢穴。
家里的咖啡机已经闲置了好几个星期。学校、家里的事堆到了一起，肖战再也抽不出那样的闲心与耐心，站在料理台前来一杯手作。即便是在这样还算清闲的清晨，时钟才指向五点半，他也宁愿用一支二三十来块的烟，去唤醒一些血液中的冲劲。
阁楼阳台的风有些大，电话那头的梁辛大呼小叫，说你小子声音能不能大些，我什么都听不见。
肖战迎风眯起眼睛，显得比那株枯死的吊兰还颓。
“啊？学校？你小心点啊，按他现在那性子指定给你闹出些什么事儿，你忘了上次给人鼻血都打出来了？”
梁辛说的是李绍成。
肖战笑说，“那孩子原本嘴巴就脏，怎么没给他嘴也撕烂。”手上抖抖，抖落下来两簇烟灰。
“……”梁辛感觉到肖战骨子里的那点暴戾，沉默了好几秒。
“哥们儿，你在学校可不能说这话哈。就算哈，我是说，就算你过半年就辞职了，咱走的时候也尽量留个好名声啊是不是。”
其实在肖战原本的人生里，这样的话是绝对不可能从梁辛口中说出来的。肖战从来循规蹈矩还来不及，怎么会让他生出这样的担忧？
“啊……我真的是，凌晨五点半我放着妞的被窝不睡站在阳台跟你说这些！”
“哈哈哈，”肖战难得笑起来，“进展这么快？”
“约的另一个，那姐昨晚看你和那小子搂一起受刺激了，半路就下车了。”
肖战闻言挑眉：“看见了？”
“看见了又怎么了？你跟他后面好几个星期，傻子都看出来你俩怎么回事了吧？”
“哦。”
“哦？！”梁辛说那话原本是想提醒他，却被肖战这轻飘飘的一个哦给拨回去了。
“不然呢？我不想管那么多了。咱俩那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吗？要不是有些东西必须要在学校里解决，我今天就可以辞职。”
“梁辛，我犯病的时候你见过，是不是很奇怪？我也觉得奇怪。我和人说话的时候会害怕，害怕他们看出来我有问题，看出来我其实察觉不到他们的情绪。你还记得我胳膊上纹的那朵花吗？我原本以为这辈子都躲不过这朵花了。我是很自私啊，我不想为自己找理由，接王一博回来的时候，我什么法子都想到过。可是，可是……我好像知道什么是爱了，那可是爱啊，梁辛。”
那是比快乐要更高级、丰富的情感。它丰富无比、包罗万象，像一条丝带，引着肖战，陷身名为情绪的海。
“王一博和我一样，什么都没有。可是他什么都不要了、把什么都丢了，他甚至说，万一哪天，赶不上我的喜欢了，那要怎么办？”
他是不是会在某些睡不着的晚上、提前醒来的清晨，看着肖战安静的睡颜，心里偷偷庆幸，自己起码还有能让肖战开心的资格？
肖战早已泣不成声。他解开衣服，把臂膀露出，将烟头按在上臂那朵墨色的玫瑰上——
次啦一声，烟灭了，玫瑰也终死于星火。
“我当然可怜他。爱，就会怜惜、心疼，对吗？我想要知道，那么多的日子里，他是怎样守着这份爱过的。”
在他梦里的走廊上，那个肖战每次上课都要走过的走廊上，王一博究竟偷偷看了肖战多少眼？他是不是甚至知道肖战要走多少步、多少秒，习惯先迈左脚还是右脚？王一博的目光，究竟随着肖战走过了校园里的多少地方？
在这样歇斯底里的时候，梁辛的恍然大悟来得极为顺当。肖战是挟着玫瑰纹身走进课堂的，他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让自己的情绪完满，那么他如今为了王一博放弃课堂，又有什么奇怪？
区别不过在于，走进课堂时他残缺，离开课堂时他圆满。
如果所有的事情开始于那个秋天的校园，那么或许肖战要的答案，也就在那里。
这份爱不是空中风一吹过，就四散奔逃的灰尘。它们很重，重到连肖战也不能将其随意抛撒。
用这份爱轻易去要挟王一博做一些真的很艰难的事，是肖战活到现在最后悔的一件事。
——TBC.
菜叨：
肖师住的房子是低层小洋房，总共八层，他住顶楼，附带一个小阁楼。
拖了很久没更是因为我卡文了，卡得非常非常严重，已经到了想起来就会愁眉苦脸的地步😇想了很久，因果循环，从哪里开始，就应该从哪里结束～所以开了个校园副本。怎么说呢，写到校园才终于有点师生的感觉😎
明天大概率有，我会逼自己写的！最近有两篇联文要写，就是说键盘已起火、、为我的拖更自罚三杯！🍺🍺🍺
By 一捆酸菜 微博：不过一把菜
见光易分解·18.0-无力
高中师生 双相情感障碍
前期忠犬with绿茶 后期疯批with娇娇
——“就算变成泡沫，也要做最懂爱的疯子。”
冷吗？当然是冷的。
冬夜凌晨的风噼里啪啦往身上盖，企图穿过衣服上的每一个细小空隙与皮肤亲密相贴，汲取早已在四散逃窜的热气。身上冷，心里也凉飕飕的。肖战眯着眼睛想，小年轻是真不知道省钱啊，带回家睡了一晚，早上眼都没睁开就毁了一张万把块的羊毛毯，刚刚又直接扔了件千把块的羽绒服。
他在心里盘算，那地方鸟不拉屎，兴许下次来还能捡回去；转而又在祈祷，千万别下雨，雨一淋那衣服真就打水漂了。
实际上到现在为止，肖战的思想都还是踏踏实实踩在地上的。他没觉得王一博的疯有多让人意外，因此仍然在纠结这些琐碎无趣的事。
他头晕晕乎乎的，鼻子有些堵，想着自己应该是感冒了。过了会儿，又扯着嗓子喊，问王一博：“回你家我家？”
这下王一博倒是没吭声。
他不说话，肖战心里那股虚劲儿又上来了。他把额头抵在王一博颈窝里，歪一点点，觑着他脖子上那颗黑痣。
突然，“给你买个项链怎么样？”
王一博也许没听见，也许听见了，但不是很想回。但肖战是那种，兴致上来了，就不管旁的事的人。
“就那种，很素的链子。”
他边说，边伸手用指腹轻抚那颗痣。那痣不知道长出来有多少年了，海拔微微高于颈上的皮肤，摸起来钝钝的，像个小小的迷你的按钮。
“滴……变身！”肖战使劲儿按了一下，脑子里想的是王一博一秒变成小狗狗。
他没忍住，哧哧笑，笑得上头了，索性伸出两条胳膊圈住王一博的脖子，在他胸前扣住，紧紧地。
王一博没戴头盔，当然听到了肖战叽里咕噜说出来的一大堆。
他觉得肖战比许多十八岁的女孩子都要可爱，脑子里有许多奇奇怪怪的想法，身体会做许多彰显亲密度的小动作。之前他还是小丸的时候，肖战会猜他到底在想什么。有时肖战画出来的，比王一博真正想的还要令人匪夷所思。
他真的二十八岁了吗？没有吧。
王一博总在无数个时刻，想要将他抱在怀里，用鼻尖蹭一蹭他柔软的发梢。也许会打个喷嚏吧，可以的话，再接个吻。
这其实就是他想要的一切。
王一博穿得已经够少，可他依旧觉得身体太过炙热。与这热相伴的，是从身体深处传出的丝丝缕缕的躁。它们如丝线一般一股一股涌出来，逐渐渗透至身体的每个神经末梢。毒药在缓慢释放，摩托的高速疾驰已然无法掩埋皮肤底层的瘙痒。
可能是运气好，一路上穿过的三个路口都是绿灯。快到第四个路口，远远的就见绿灯转黄，最后定在红灯不动了。王一博只得慢慢减速，终在路口停下。
偌大的十字路口，此时只有一辆摩托，外加对面的一辆上汽在等待绿灯。遥远的天边是由绛蓝到深黑的渐变，地平线隐隐现出一条白线。
上汽的左转向灯一闪一闪，搅乱了这幅原本平静无声的画面。
肖战握了握拳头，感觉到双手的皮肤已经冻得皱缩，皮肉都紧巴巴地黏在一起，摸不到一点点水分。手心倒是出了一层冷汗，湿答答的，肖战将它们放在牛仔裤上狠狠搓了一下，再摊开看，手心多了很多细小的蓝色的绒线。
他拍拍手，双手手心相对，搓了那么十几下。觉得热起来了，才伸出去捂住王一博的耳朵。果不其然，冰得他一颤。
“冷吧？”
见王一博不答话，他撇撇嘴。这么维持着这个姿势，他眼睛上下扫了一圈，见王一博右脚撑地，左脚搭在摩托脚踏上，正在漫无目的地抖腿。
“你很烦吗？”
“……没有。”
“那为什么抖腿？跟个小痞子似的。”
王一博闻言顿了一下，左右脚换了个姿势，倒是不抖了。
“喂！”王一博突然出声，肖战给他吓了好大一跳。
“你叫什么啊？”
抬头，却发现王一博正在朝对面那辆车挥手。肖战简直是一头雾水，当即就想用麻袋把王一博套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挖个地道逃走。
“去哪里啊？”王一博声音很大，这四个字好像撞到了大气层，又被反弹回来，撞到了肖战耳膜上。
“我们要回家！一起回家！”王一博气沉丹田，这么几个字说得用力又慢，很像影视剧里跑死了十几匹马才得以进入都城传捷报的人喊，“大军凯旋”。
对面车里的人大概是愣住了。有那么一分多钟，这个十字路口除了那兢兢业业的左转向灯，便再没有任何动静。
肖战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他从王一博身后探出头来，速度很快，像那种原本躲在草里吃草，发觉危险突然探头的兔子。
他把下巴搭在王一博肩膀上，手紧紧抱住自己学生的腰，好像很骄傲似的。
对面的车也跟着反应过来了。右转向灯停了，紧跟着双闪跳了一下，车里的人还鸣了两声笛，接着双闪又跳了两下。
王一博回礼似的，动动脚，让发动机发出了很大的轰鸣声。
在这当口，对面的绿灯亮了。
王一博最后向对面的车挥挥手，载着肖战离开了。
其实肖战那时候想的是，既然王一博是疯的，那肖战就会陪他疯。
这是肖战在王一博名为“牺牲”的爱里，学会的第一步。
肖战把手揣到王一博衣服里的时候，觉得他还是很烫。
“丸，发烧了吗？”
他问这句话的时候，摩托已经驶进小区的地下车库，因而最后一个字在空荡的车库里来回撞了两三下。
“不知道，热得很。”王一博答道。
摩托停稳了，肖战从车上下来，一时间只觉得骨头缝里都是凉的。
“怎么还叫我，丸？”
王一博倚在摩托上，离肖战有点远。他手上甩着钥匙，整个人都隐在黑暗里，像团没有目的地的乌云。
肖战的距离感雷达滴滴作响。他总觉得不能离王一博太远，有些话必须要贴着他，混着自己的体温送到王一博的耳朵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再甜蜜的话说出去，等碰到王一博的身体，早已经被空气染得冰冰凉。
他下意识想上前，脚还没挪动五厘米，就被乌云的一句“就站那儿”挡在了原地。
“你有点凶。”肖战还是委屈的。
王一博扭头，“能听到就可以了。”
“丸和puppy，不都是你吗？我叫谁不是叫你？”
一博的眼神骤然复杂起来。他已经厌倦了肖战的这套说辞，他这么说，自己信吗？
“你刚刚抱住我，难道不是因为你喜欢我疯吗？”
“我喜欢啊！不是，我的意思是，”肖战眼尾都红起来，“不管你是什么样，你是傻子也好疯子也好，你做什么我都陪你，就像你之前对我那样，不好吗？”
“够了！”王一博热得要疯掉。他抬手就把卫衣掀掉了，露出里面松垮的薄T恤。只这一眼，肖战就觉得他冷得要僵掉。
他急死了，“你疯了啊！几度的天，你穿这样，自虐吗？”
“可你不就喜欢我这样吗？”
“我喜欢你就要这样吗？行，那我不喜欢了，你能不能把衣服穿上？”
王一博眼中陡然射出一道混合着震惊、痛心、悲伤的光。这道光要把肖战烧穿了、灼透了，当真要将他凌迟了。
“不是……”肖战伸出手，想要摸摸那张白玉一样的脸。他急得出汗，身体里面是冷的，外面又是急出的汗，实在是不好受。
“我就是这样的。”王一博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在往车库外走。
肖战像个机器人，自动就跟上了。
“还有更严重的时候，只是你没看见。你要是喜欢我疯的样子，当然没问题，我可以一直是这样。但你不能在这时候又说，我怎样你都喜欢；你受不了的时候，又说你不喜欢，让我别再这样。”
走着走着，肖战已经可以感受到外面的温度。
他觉得他们两个在以一种无法挽回的姿态走向凛冽的寒风。
“我想让你开心，肖战。”这句话太轻，甚至像喟叹。
“我从前想，你开心的话，我做什么都值得。你利用我，没关系啊，我喜欢你，没关系啊，只要你喜欢，我做什么不是做？怎么活不是活？”
“你不要哭……”王一博伸手，抓了两把霭蓝色的空气。
“就算到现在，我也还是这么想的。但，要是哪一天，我没有办法了怎么办？就像你刚刚说，你不喜欢我那样了，可我真的没有办法了，该怎么办？”
如果有一天，我再也追赶不上你的喜欢，你要我怎么办？
有些东西，真的是拿命都换不来的。
——TBC.
菜叨：
不太想活了，这章太难写了，这么点字磨了三四个小时，已殁勿念、、
灰常感谢老师的转发推荐，菜感激不尽！！唯有努力敲字以报答之！
浅说一下这章吧，肖师算是通透了，他在慢慢学着王一博去爱人，但这东西是需要时间的，因为没有真正尝试过，所以不知道博连这份喜欢都带了一些自以为的幸运…博会因为肖师的快乐来源于自己而快乐；但肖师因为刚学会爱，脑子里其实没那么多弯弯绕绕，所以已经到了只要是王一博就都可以的境地。两个人走岔劈了。
后面就……就慢慢来吧！明儿见！😎
上一棒@行子楚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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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号@Solitude孤单不孤独
所选信息素：水仙✖️奶糖
导语：不过人这辈子，也都是在寻找名为“爱“的特效药。
全文4K6.
ABO 警察✖️中医
小镇故事/甜宠向/笨狗狗✖️板正美人
注：文中关于医药的部门都是编的，勿当真。
今天海城镇镇长的意见栏里收到了一封群众来信，对此镇长颇感意外。在群众调研满意度高得离谱的海城镇，镇长办公室旁的意见箱一向是麻雀燕子的休息室。
镇长是个脾气很好的Beta。他揉揉鼻子，颇为期待地用钥匙打开意见箱，小心翼翼地拿出那封信纸，再慢慢展开——
好嘛，哪个傻小子写意见信这么虎，都敢直接用镇派出所的信纸？
镇长瞪着最上头的“海城镇派出所”六个蓝色大字，一时间只觉得头顶似乎有一只乌鸦飞过，还顺带留下了六个大大的圆点。
是挺无语的。
王一博写这封信的动机也没多不正经，他只是提了一个小小的意见，况且那意见听起来也挺不错的啊。
你看，镇派出所就是要选址再建嘛，那既然是派出所，首要之务必定是保护民众的安全。若是像现在一般坐落在海城镇最东边，若是西街出了事，每次赶过去都要几十分钟，多不方便？为了办公便利着想，多往镇中心靠一靠，又有什么不妥？
逻辑很顺畅，言辞极恳切，小王警官非常满意。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和所长说，原因很简单。所长就是他亲舅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越级上报是小王警官最擅长的事。
再者镇长最注意群众意见的保密工作了。就算他知道这信来自于镇派出所，他也不会再把王所长找过去，当面盘问一番。这样实在不太体面。
意见嘛，投递给谁就是想给谁看，又何必让外人知道？官并不大的王一博，倒是深谙为官之道。
但这事儿仔细一琢磨，还是有点不简单。
小王警官有什么事不能让亲舅舅知道的？海城镇位于南海之滨，民风淳朴，家家户户关系和睦，更何况派出所所长和他亲侄子。
那主要还是因为心虚。孙悟空总翻不过如来佛的五指山，对此王一博心里还是有些觉悟的。
海城镇派出所究竟离西街有多远，往返多么辛苦，王一博比谁都要清楚。
尤其那中医馆还在西街的最西边，整条西街总共八十五家商铺，肖记中医馆偏偏还是第八十五家，怎么不能说是天意弄人呢。
王一博去中医馆做什么？海城镇又不是只有这一家，东街那家离派出所还近些，怎么就不能去了？
那还得从王一博罹患十七年的慢性鼻炎说起。
慢性鼻炎有多折磨人，王一博估计能写七天七夜都写不完。举几个例子，冷风一吹、灰尘一大、四季交替的时候，鼻腔黏膜比谁都要兴奋，立马吭哧吭哧工作起来分泌黏液，然后整个鼻子连着喉腔都会堵得像塞了块石头，用吸尘器都没法疏通。
不通气就会闻不着味儿，说话鼻音还特重，支支吾吾的，审讯犯人的时候一开口，别说威慑力了，王一博自己听着都想笑。
也有鼻涕横流的时候。最夸张的一次王一博一整天用完了一包纸巾，下午下班的时候保洁阿姨看到他工位旁垃圾桶里的纸，“喔唷”一声引来了全办公室的警官。果然，喜剧的内核是悲剧，这话倒是一点没错。
半年前王一博听了母上大人说，说家里有个远房亲戚也是慢性鼻炎，和王一博一样是Alpha，就是吃中药吃好的。她说西药总还是不治本的，还是得中药，听妈妈话，下班之后去镇上的中医馆看看哈。
试试就试试吧，司马也当活马医吧。那天也是巧，王一博正好在西街走访群众，五点钟下了班，正好瞅见不远处有家中药馆。
他把右手搭在眉上，眯眼睛张望，“肖……记，肖记中药馆。”一听就是那种百年老字号，中，靠谱！
身边的同事小凯瞥见了，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还调侃了他一句：“去看病啊？也成，兴许还能讨个媳妇儿回来。”
“啥？”王一博瞪圆了眼睛，这说的是啥话？
“就那肖家啊，就你看的那个！”小凯把头从驾驶室的窗户伸出来，给他解释说：“你家搬来没多长时间，不知道也正常。他家挺好的，开了挺久的了。而且，而且！”
他神神秘秘的，伸手把王一博拽下来，搂着他肩膀，贴着他耳边说：“肖老爷子他儿子今年刚上完学回来，长得那是真好看！你不正好也没呢嘛，兴许有机会呢！”
“Omega？”
小凯松开他，顺带给他一锤子：“不然呢？当你兄弟我傻的啊？”
王一博这回反应倒是快，回敬他一拳，让他赶快把车送回所里，瞎叽歪什么。
小凯最后走的时候还把手伸出来，远远地朝王一博比了个大拇指。
“真闲的。”王一博嘟囔，望着警车背影笑着摇摇头。然后捋捋身上的衣服，转身朝着肖记中医馆走去了。
说实在的，缘分这个东西，真要来了，那是怎么挡也挡不住。
出于安全考虑，王一博在进门之前又检查了一遍后////颈/////上的抑/////制贴，确定还在有效期内，才撩开厚重的牛皮门帘。
——好浓的中药味。
具体有多浓？那段时间海城多雨，王一博的鼻炎卷土重来，鼻子已经好多天没有通过气。可这会儿他一进来，就闻到了浓稠得化不开的中药味。
没有排气扇吗？王一博心里奇怪。而且这偌大的厅堂，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这么想着，他还没迈进来的右脚又往后退了退。王一博退身出去又朝门头望了一眼，没错啊，没走错啊。
正心里犯嘀咕，里头突然传来了有些清亮的人声——
“不好意思，没错的，您进来吧。”
闻言，王一博赶忙撩开帘子进门，第一眼就看到了刚进柜台内的肖战。
中医馆大厅左右两边的墙各打了两大扇落地窗，柜台就靠左边的窗子。那时候是下午五点过一刻，夕阳未落，金橙微红的日光冲破窗户映在桌子、药柜以及肖战的侧脸上，空气中颗粒漂浮，明暗相间，整幅景象美得像一幅画。
王一博今年二十五岁，至今恋爱史为零。见过美女，但没见过肖战这样的美人。
因此紧张到磕巴也很正常。
肖战眼尾红红的，歪头眨巴了两下眼睛，问道：“您来开药的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王一博一抖，回道：“对，啊不不不对，那个，哈哈，我……”嘴巴跟不上那就手来代替，他左手随便乱比划了两下，然后点头，“对，来开药的。”
肖战笑，头一动，戴着的金丝眼镜在阳光下闪了下光。
“那您带方子了吗？开药要按方子来的。”
他心里头也嘀咕，看着挺板正一小伙子，又不是来偷的，怎么这么紧张。
方子？什么方子？王一博又是一愣，才发觉自己会错意了。
他边向柜台走边说，“我第一次来看中医，从前吃的也是西药，估计还要您帮我看一下。”
肖战挑眉，继而点头：“好的。”
然后王一博就坐下来，做最正经的事，看病。
倒是也心猿意马。小凯那厮说得还真对，肖老爷子的儿子是真好看，啧，好看。
这么想着，王一博还点了一下头。
肖战注意到这个动作，“嗯？怎么了吗？”
王一博抬头，对上他的视线，轰得一声，整个人红得像一只煮熟了的虾。
他抿嘴，视线倒是没挪开。
“没，刚在想事情。”
“嗯……”肖战将手从王一博手腕上拿开，然后拿起笔，不知道在纸上写些什么。
“想些什么？”
那，那倒是不能和你说。王一博抿嘴，看着肖战写字。
真好看，手也好看，白白净净的，一看就是读书人。
肖战写下两行，注意到王一博一直没说话。他抬头看他一眼，低下头继续写，边笑说：“有些慢，怕你无聊。”
王一博觉得这人说话还挺有意思。他回道：“没。”想了一下，继续说：“怎么里头中药味这么大？排气管坏了吗？”
肖战闻言笔下一顿，然后继续写，边写边答道：“是的，熬药房排气扇卡住了，室内又开着暖气，没办法开窗通风。”
王一博点点头。“这样啊。”
之后两个人倒是没说太多闲话。肖战问了许多既往病史，一系列操作下来也有小一个钟头。
过程中，王一博倒发现自己的鼻子逐渐能通气了。等肖战取药的时候，他试探性地吸一吸，发现竟全无阻碍，异常顺畅。
什么情况，中药这么神，闻闻味道就能好？
与此同时，刚开始只能闻到个大概的丝丝缕缕的那股甜味，随着鼻塞症状完全缓解，那味道也逐渐清晰。
怎么会甜？他又试探性地嗅嗅，发现这股味道甜得很熟悉，带着股奶味……天，是奶糖的味道！
他狐疑地左右看看，中药馆里，苦得要翻天的地方，怎么会有这样甜腻的味道？
出于Alpha的本性，王一博第一时间就去摸后/////////颈的腺////////体，幸好，没有发///////热/////发/////胀。
不怪他，整个大厅里除了他便就只有肖战；且这样的味道，很大概率属于Omega。
肖战这时候正背过身，从药柜里取药、称药。王一博眯起眼睛，试图看到肖战后/////颈上腺/////体的状态。
——被衣领挡住了，看不见。
无法，王一博斟酌了两下，实在不知道这样的事该怎么开口。
但为了安全起见，他最后离开的时候还是和肖战叮嘱了一句，屋里有一股不算浓的甜香味，量不大，他无法分辨是否属于信息素香味。
肖战除了眼睛红一点，其他倒是没什么异常。
他点点头，说了句谢谢王先生。
这算是个小插曲。那天回家以后，王一博一开始以为鼻子畅通是由于那天的中药味，可回家药喝下去了几贴，虽然状况略有好转，却还是没有那天的奇效。
无法，第二周，他又去了一次肖记中医馆。这次肖战依然在，屋内倒只剩了正常的药材味。
然而没有了中药味的加持，在馆里同肖战慢频率地聊了十来分钟，他的鼻子依然遇着了奇药一般逐渐变得通畅。
且，这一次，他又闻到了那股奶糖味。
之后三个月，他每隔两天就雷打不动地去一趟肖记中医馆。有时候晚上要加班来不及，他就中午去，牺牲午休时间，来回极致通勤一个半小时。
王一博作为人//////民/////警察，脑袋倒还是极为灵光的。多去几次，偶尔遇到肖战不在，再结合自己的症状，他就已经明白，那甜香就是肖战信息素的味道。
可是他要怎么说？人肖战好好的，抑制贴也好好贴着，整个人妥帖得不得了；他这边隔着个抑制贴都能闻到人信息素的味道，而且这味道还能治病，说出去谁信？说给你听，你信吗？
他倒是也不怕别人误会他喜欢肖战，在追人家。这算什么误会？这分明就是事实！只是他工作太忙，鲜少有能按时下班的时候。好多次脚刚一沾着医馆的地儿，鼻子都还没反应过来，嗡嗡嗡，腰间的手机就开始没命地振。
能怎么办？回去呗。海城镇那么高的幸福指数，不就是这些个小警官拿命拼出来的。
肖战看着小王警官臊眉搭眼的样，心里别提有多喜欢。他总要摸摸小警察额前短短硬硬的发，再揉///搓几下肉乎乎的脸膘，再腻///腻地接//个//吻，最后给他戴好警官帽，站在店门口给人送走了。
要不是警车不能随便坐，他是真想坐进去把王一博送到警局，他再慢慢坐公交车晃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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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感情再浓，也不能把头脑壳冲昏了。第六个月的时候，他抓耳挠腮，纠结了好几天，终于还是将这件事同肖战说了。若是日后等着其他人告诉他，那么这份喜欢便就夹杂了许多其他的意味。
王一博不愿这样。他要他的喜欢最纯粹，要他的爱人最宽慰。
一定是真的心有灵犀，那天晚上肖战也同王一博坦白了一件事。王一博第一次登门看病的那天，其实熬药房的排气扇没坏，只是肖战易////感期突发、信息素紊乱，即使临时打了抑制剂，味道也还是压不下。他没办法，只能把房里的排气扇关了，再把房门敞开，让浓重的中药味盖住身上的味道。
而王一博算是来得巧。再晚一些，肖战就要闭馆歇业，也就没有后面发生的事情了。
事儿呢，就是这么个事儿。至于王一博的鼻炎为什么一闻到肖战的信息素就能好，内分//////泌科的医生说，那是因为体内激素紊乱，而他们两个人的信息素型号又天生适配，所以肖战的信息素就是王一博的特效药。
难为王一博查了这么多年的耳鼻喉科，却没有想到要去内分泌科看一看。再次印证，喜剧的内核果真是悲剧。
不过那都不要紧啦。现在王一博只期盼着镇长能够采纳他的建议，将派出所修得离中医馆再近一些。
那样的话，他就还能更努力一些，让海城镇的幸福指数再创新高！
——END.
菜叨：
第二篇联文，四千六百个字，写了两个多小时，很快乐！！！
没有任何苦难的爱情，灰常治愈捏🥰看了看这篇没啥要解释的地方，咳咳里面的设定都是我诌的，如有雷同概不负责😇
再次祝大家九五快乐！！
多年未写abo，忐忑中🥶🥶🥶
0905金柚飘香联文二宣
全员abo
参与人员
@火锅烫香菜2328
@火锅要吃小龙坎（小狼狗本宣置顶） @姜欢_H
战博
尽请期待。
美工@旧词
By 一捆酸菜 微博：不过一把菜
见光易分解·17.0-解谜
师生 双相情感障碍
双疯批 白切黑 前期小狗✖️绿茶 后期疯批✖️娇娇
——“就算变成泡沫，也要做最懂爱的疯子。”
不好意思大家，这章有一小段的吻///////戏，发了两三次都发不出去，劳烦大家移步微博或者q看了🥲🥲🥲
By 一捆酸菜 微博：不过一把菜
见光易分解·16.0-见月
师生 双相情感障碍
双疯批 白切黑 前期小狗✖️绿茶 后期疯批✖️娇娇
——“就算变成泡沫，也要做最懂爱的疯子。”
肖战从前是个不做梦的人。他晚上下班回家已经身心俱疲，考试日程多的时候还需要加班批改卷子，往往躺到床上时灵魂已经出窍，满脑子转悠的是刚统计出来的典型错题或是第二日开组会要着重强调的点。人操劳到这种程度，头沾上枕头不出三分钟就会睡着，大脑再没空做些乱七八糟的的梦。清晨闹钟响，一觉到天亮，还总觉得没睡到十分钟，怎么六七个小时就过去了。
然而从前也只是从前，大约是从九月底起肖战就开始频繁做梦。起初只是一些模糊的影子，只能看出来是个瘦得可怜的人，总是在肖战前面走得飞快，他怎么追都追不上。后来他越追越近，那个背影、周围的场景也越来越清晰——是高一时走廊上的王一博。
他总觉得下一秒自己就能触到王一博的肩膀了，可往往在要触到的刹那那人忽的又远了。后来有一次，梦里的景象空前清晰，他发了狠似的往前狂奔，呼哧呼哧，伸手，前倾，指尖发力——
近了，近了，碰到了！
肖战像是奔跑了十几公里终于完成马拉松比赛的运动员，一时间巨大的欣喜狠狠冲击了他的心脏。
可他还没有收回全部的喜悦，刚才还生动的一切瞬间就蒸发了；他惶然地用手去抓散成灰尘的万物，往前跑了几步，回头，已经记不清所在何地；直到眼前所见皆成白色，他终于不得不接受现实，颓然坐下。
之后再梦见这样的景象，他就不愿再尝试触碰了。就只是离得近点儿，再近点儿，就那么看着。其实梦里也没什么稀奇的景儿，很多时候也只是重复播放高一秋季运动会后两个人在走廊上碰见的场景。肖战在观看了很多遍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那时候看起来漠不关心，吝啬到只愿施舍一个很淡的笑，其实脑子里把王一博那张脸、那副身体记得极深，深到他可以在梦里复盘百遍，回味千遍。
渐渐地他就明白了一个事实：自己其实在见到王一博第一面的时候，就很想要在夏日的午后躺在这株小白杨树根旁小憩。他第一次望向的那双眼睛，是小丸的眼睛——清明澄澈，似瓦尔登湖。他对着这双眼睛说：“你的眼睛很美”，只消那个迷醉的眼神、这句柔软的话语，就彻底将小丸的芳心俘获。
肖战的每一个梦醒时分，都在思索自己是否对小丸真的那么“不屑一顾”。
他梦里是王一博，醒来时转头，眼前又是他白玉似的面庞。他总喜欢悄悄下床将窗帘打开一些，那月光就透进来，乖乖伏在王一博面部的每一根绒毛上。
肖战总也看不够。他视线像紫外线似的要透过皮肤把王一博看透了，炙热到近乎贪婪。那么些时日过去，他逐渐意识到：自己对小丸的感情并不那么浅的。
但人总容易被情感左右，肖战从不是例外。他半夜再度沉沉睡去，白天醒来，心中那点松动的土上好像又埋上了一层，着实让人唏嘘。
若是王一博有心，也许会觉得肖战是一个完美的猎手。
他甩下那句话，戴上一副冷漠面具，似乎在告诉王一博：我是猎物，等你进攻。
王一博会不会这么想不知道，但可以确定的是，从那天开始，他原本庸碌的内心就被强行注入了某种激素，一个念头在他的心中埋下了种子，悄悄汲取养分，等待一个破土的奇迹。
这个奇迹出现在高二的期末。
那时候的王一博已经患病两年，症状逐渐严重。一开始给他诊断的医生以为他只是简单的抑郁症，但随着某些躁狂症状的出现，医生不得不推翻初始的判断，推测他患有双相情感障碍。直到高二期末，他的情绪空前高涨，幻想连连，整夜驰骋在滨海大道也不觉得疲乏，先前的推测才终于成了定论。
到此，这个奇迹终于全部显露——他想要将肖战猎至手中；但他又与欲念抗争，近乎疯狂地用残忍的方式消磨自己对于肖战的渴望。
直到八月底高三开学，他在校外流浪时正好遇见肖战，“轰”的一声，如同点点火星降落至南半球的连绵森林，山火骤起，数日不休。
今天晚上肖战的梦里，是六月中旬太阳暴晒下的柏油路，是摩托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定格画面，是王一博浸满汗水的脸。
肖战才接管那么丰富的情绪没几天，他当然不能完全理解王一博因患躁郁症而有的冗杂情感。
但他似乎也能努力——透过自己对“小红花”长达十数年的渴望。这种渴望，同王一博对他的，应当是一样的吧？
肖战梦里的最后一个画面，是王一博站在花房里，盯着花房中央的玫瑰出神。
然后他就醒了。
首先唤醒他感知的是车内熟悉的味道，然后是透过车窗的路边暖黄色的灯。
他用手撑起身体，眨眨干涩的眼睛；反应了那么一两秒，他才放下心来，是梁辛的车子。
“醒了？”
“嗯。”
两个人的声音都有些黏，听得出来很长时间没有说话了。
“我睡了多久？”
肖战靠在副驾驶座椅背上，看起来没什么力气。
“三点……”看看手机，“三点四十五，没睡多久。”
“还没结束吗？”
“没，估计是要到天亮了。诶，你今儿不上班了？我先送你回家呗，从这儿回家还得小一钟头。”
肖战把车窗降下来一点，吸了两口外面的凉气，才觉得整个人像气球似的又鼓胀起来。
忽的，他听见一阵辽远的发动机轰鸣声，层层波浪般推着往他这里传，听着像是摩托车疾驰的声音。
他下意识转头看后视镜，果不其然，有几点白光闪来闪去的，且越来越大，变化速度很快。
肖战紧张起来，屏气凝神——会见到王一博吗？他从来没有那么近距离看过王一博骑摩托，野性与高速的结合，往往最动人心魄。
轰鸣声越来越近，他紧张得大腿肌肉都绷紧了，周遭除了那声便再没其他的。肖战在这空档还有闲工夫想：喊博哥爱你的那女生今天在吗？
一切都是一瞬间的事儿。
肖战只觉得眼前有一道带着幻影的绿光闪过，他额前没有吹上去的发被风带得腾飞了那么一下，连眼睛都没有眨，王一博就带着他的摩托从眼前消失了。
他什么都没有看清。停顿的时间久了，隐形眼镜上就起了一层雾，他被迫眨眨眼睛。
再掀起眼帘的时候，一切就像一场梦，被莫须有的原因硬生生打断，求遍了大罗神仙都无法再续上，永远没有结局。
这才真的安静下来。
就是在这样的时刻，一种可怖的念头突然进入肖战的脑袋：他刚刚为什么会同时梦到小红花和王一博？
他倒吸一口凉气，紧紧抓住门把手，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红花对他的意义自然不必赘述。王一博和它同时出现，会否代表着曾经的机制已经被打破，王一博已经是他新的情绪来源？
可……
他要如何判断那是小丸还是puppy？
下一秒，他就被自己的想法震慑到了。
肖战的眼睛瞪得很大，整个黑眼球都露出来，吓到了坐在驾驶位的梁辛。
不过梁辛那张嘴，往往一开口就能破坏气氛。
“我去，大半夜的你入定了？再瞪眼睛就要离家出走了！”
肖战充耳不闻。他笑起来，对着梁辛笑，然后觉得不痛快，索性下车，对着滨海大道旁光秃秃的土地笑。
老实说，这场面一般人见了心里确实会发怵。但梁辛和肖战待的时间长了，自然也就习惯了。他跳下车，问肖战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肖战把羽绒服拉链咻的一声拉好，然后理理衣服，叉腰，有些骄傲地说：“想通了！”说完，就真的止住话了，扭头就上了副驾驶，系好安全带，还不忘探头朝愣在车外的梁辛招手：“快点儿啊，我喝酒了，你开车！”
梁辛没办法，只能骂骂咧咧上车。想了想，算了，八成又是和那小屁孩的事，没必要知道，扰人清静。
“去哪儿？”饶是这样，还是没带好气儿。
“去找王一博呀！”
“干嘛？”
“带他回去上课！”
这个平凡至极的、庐城寒冷的冬夜，于滨海大道上一辆沃尔沃里副驾上的肖战来说，却是人生新阶段的起点。
他看窗外一盏盏往后奔走的路灯，想到上学的时候物理老师说过的“相对运动”。
肖战想要追上王一博的速度，最好比他再快些。这样的话，不管以谁为参照，两个人的距离都在拉近。
因为他终于明白，不管是小丸还是puppy，那都是王一博。自己刚刚那一瞬间震慑本心的疑惑，只不过是因为，他们都已经成为自己稳定的情绪来源。
因为地位平等，没有差别，所以疑惑顿生。
肖战坦然，确实不需要选择。他要拉住小丸和puppy的手，把他们都塞进王一博的身体里。
这样的话，王一博就不会再生病了。
——TBC.
菜叨：
看到有uu说，肖老师真的就那么不喜欢小丸吗？菜想说的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肖师太想要puppy了，以至于他一开始忽略了自己当初最先着迷的其实是小丸的眼睛。其实两个人再相遇，他也还是没有忍住对小丸眼睛的喜爱（详见高速路事件）。
两个人九月初在一起，高速路事件的当晚肖师就去小丸家里陪他收拾了行李，并且知道了自己对于小丸的重要性。他是不可能不逐渐向小丸靠近的，九月底开始做梦，也是他内心动摇的表现。
肖师不是完美的。基于他的童年，我们应当允许他用一些自私来保护自己。今天晚上可以说是一个大转折，肖师借由梦境明晰心意，终于不再犹豫。
啊哈！菜长抒一口气！🥳
By 一捆酸菜 微博：不过一把菜
见光易分解·15.0-凌乱
师生 双相情感障碍
双疯批 白切黑 小狗and绿茶
——“就算变成泡沫，也要做最懂爱的疯子。”
王一博说完这句话就利落地转身，右手将头发往后扒，头顺势往后一仰，将头盔戴上了。
他就这样保持着正身握把的姿势，不带任何私人感情似的，也不看肖战，淡淡地问：“去不去了？”
肖战有些急。他攥住王一博的胳膊，咽口唾沫，一开口声音竟有点哑：“去，我去。”
王一博将头往右一撇，示意他快些上车。
肖战长腿正要跨，左脚突然踢到了什么东西。他低头一看，是自己的黑色背包，通过拉开的拉链还可以隐约看到百利甜棕色的瓶身、坚果袋子的一角。
也许是太冷了，也或许是太紧张了。总之肖战愣了一两秒，喉咙里发出了“吭哧”的一声，这声不大不小，在这人车稀少的地方，刚好够两个人听见。
听起来软乎乎的，有些像小孩子奶喝多了发出的声音，粘粘乎乎的。
肖战见王一博要掀开护目镜，立马按住他放在头盔上的手说：“没、没事的，我绊了一下，别看了。”
王一博感觉到肖战的手心湿漉漉的，还很热，但是手指又很冰，对比有些惨烈。
他当下就后悔起来。刚刚自己那样，是不是吓着他了？
想了想，还是放下了手，没有说话。
肖战抒了一口气。他现在浑身上下热汗叠着冷汗，贴着后背的卫衣里层黏在皮肤上，外界的空气又太冷，动一下都觉得难受得慌。
还是问一下吧。
“王一博？”
摩托车上的人侧头，回道：“嗯？”
“奶昔还喝吗？还有……”窸窸窣窣的，肖战把那袋坚果拿出来，递到护目镜前说：“坚果呢？吃吗？”
很明显，他现在的状态有些微妙。情绪刚经历了很大的波动，这会儿难免会犯傻，做些常人看来莫名其妙的事。
王一博在头盔里偷偷笑起来，嘴边现出了一对明显的小括号。
“带着，不然浪费。”
“哦。”
然后又是一阵窸窸窣窣，肩膀搭上了一只手，紧接着摩托往下沉了一些，腰上多了两条环起来的胳膊。
他想笑，肖老师不愧是老师。不管人怎么变，王一博始终都还是男朋友。
肖战想得没错，王一博的确是进入了狂躁期。
他垫脚看远处第一辆遥遥领先的绿色摩托——这还只是第一圈，王一博就已经完全兴奋起来，跑出了比以往三、四圈还要快的速度。
他转头将疑惑的目光投向梁辛，可梁辛也只是摇摇头，耸肩摊手说：“不要看我啊，我那次也是第一次见这哥们儿，以前从没见过的，知道的都和你说了，别的就真都不知道了。”
可他知道的也都和肖战推测的差不多：王一博上高中后被爷爷奶奶接回了王宅，上世纪九十年代便能培养出高级工程师的家庭到如今自然更加显赫。也正是因为这，他才能进入这个玩车的圈子。
“你又翻我白眼儿！”梁辛委屈，闷头灌了一大口酒。
“你欠的！”
“那怎么从前没见你这样儿呢！真是的，变心了还找借口！”
“嗯嗯。”肖战敷衍，头都没回，还盯着那个逐渐转成人像的小点儿。
眼看着快到了，他急着跑下去把王一博拽下来。这样兴奋的状态，显然不适合做任何危险运动。
肖战贴着栏杆往前碎步跑了几步，眼看着就要下桥去，原本没有作声的梁辛忽然拉住他胳膊，吓了他一跳。
“怎么了？什么事不能待会说？”
“差点忘了，还有一点没跟你说。王一博是从今年六月份开始来这的，而且一来就玩得特别凶，有一次他们去专业场地比，差点出事。”
“六月份？”
“对，那皮衣姐们儿告诉我的。”梁辛有些嘚瑟，炫耀自己泡到了个很正的妞。
哦，就是那天喊博哥爱你的妞。
“行，谢了！”
“回见！”梁辛朝肖战的背影挥手，颇无奈地笑了下，摇摇头，也下桥去了。
肖战跑得急，背包背在胸前，一颠一颠的，显得有些憨。
他到的时候王一博身边已经围了三四个人，但问题不大。肖战侧着身子往里挤了挤，还有些喘。
“还跑吗？”
“想回家吗？”面无表情，看起来脾气不太好。
场面有点滑稽。后来围过来的人见这俩人在说话，不知怎么的也没识趣儿地走开，一个两个都睁着双眼睛，默默听着。
王一博左右扭扭脖子，很不耐烦。
“非要听？”他看肖战一眼，示意他上车。
肖战又颠颠地上车。堪堪坐上，都还没坐稳，摩托就发动了。他因着惯性往后倒，下意识揪住王一博的衣服，换得前面人一声轻笑。
他没戴头盔，又长长了些的头发被风吹得向后倒，露出了光洁的额头。
“咱们去哪儿呀？”
肖战贴着王一博的耳廓，近得能看见他耳朵上的小绒毛。
冬天的庐城连路灯都变成了暖橙色。这些小绒毛镀上了一层金光，让肖战想到一些柔软的事物。
“先送你回家！”王一博的声音破碎在风里，但传到肖战耳朵里，依旧带着不小的冲击力。
他皱眉：“什么叫‘先’？”
王一博机敏地闭上了嘴，不说话了。
肖战这样一个面对外界很温和的人，很容易因为王一博的事急躁起来。
他将手伸到王一博羽绒服里面，紧紧揪住他的毛衣问他：“问你话呢！什么叫先送我回家！”
王一博的腰一向敏感。他笑，往右躲了下，问后面的人：“玩这么大？不怕翻车？”
肖战已经无法再心平气和地同他开这种玩笑。他变本加厉，把冰块一样的手伸到王一博毛衣里面，手背紧紧贴住他的后腰。
“嘶！好冰！”
“冰的就是你！疯子！”
“咱俩半斤八两咯。”
肖战像摊煎饼一样将左手翻来覆去地贴着王一博的皮肤。很快，手就热乎起来了。
他察觉到一丝不正常。
“你怎么这么烫？”
“我年轻！”
肖战气极。他拽住王一博的耳朵，拧了快九十度，语气恶狠狠地：“说不准就不准！”
“疼啊！”
到了一处红绿灯，王一博可怜兮兮地捧住自己的耳朵，骂肖战心狠。
“你要是还要去骑这破玩意，就别送我回去了，我就跟着你。咱俩要回一起回。”
家里和城北距离不小，往返并不现实，因此肖战猜测他们会去之前王一博带他去过的地方。
“别扯了，我一夜都不睡了，明天周四你不上班？”
“为什么非要去呢？”
“我说你是不是有病啊？之前跟着我也就算了，就当你是闲得慌，怎么现在还管？”
王一博明显烦躁起来，他停稳了摩托，从车上下来，盯着赖在后座死活都不下来的肖战。
“你说你虚不虚伪？之前怎么没见你这么狠？好嘛，现在目的达到了，开始心疼了？肖战，不带你这么玩的。”
“之前之前，你之前有这么难搞吗？你这病不带失忆的吧？我是不是一直跟着你看着你不给你跟他们挤？往后十来天我好像再没放过你去跑圈吧？我是犹豫了，我一直怕，所以一直拖着，可是今天晚上，就几个小时之前，我已经说了，我不要了！”
“不要？你不要谁？你睡觉都念什么puppy，喝醉了也念，我以为你多深情，这三个月还不到，就不要了？”
王一博简直无法相信。他感觉到自己已经逐渐失控，阔别了几个月的眩晕感潮水一般向他涌来，轻易就会窒息。
从前这样的委屈他是不会说出口的。做小丸的时候他是一朵柔软的云，能控制，可是反应慢；做puppy的时候他又是一团火，水都可以是油，浇上去愈演愈烈，直到失控。
“为什么非要选呢？我不是不要你了，我是不想你再那样逼自己，我不要强求了！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你非要我选择一个抛弃另一个吗？”
王一博颓唐地往后退了两步，他眼前的画面光怪陆离、变换迅速，剧烈的耳鸣声又占据了他整个耳道。
肖战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两个在这个问题上永远各执一词，无法和解。犯了错，要怎样去赎罪？他拿王一博没有办法。
刚才还那样肆意骄狂的少年，这会儿抱住头蹲在地上却弱小得像田地里无人照料的小白菜。肖战不能比这时候再痛苦——他把护了一晚上的背包放在地上，张开臂膀紧紧抱住无措的puppy，轻轻吻他浸了汗的鬓发。
“不急的，我们慢慢来好吗？”他抚王一博的发，“你真的好烫……”
但事实证明，失控的王一博就是一台无人驾驶的车，横冲直撞、毫无章法。
他挣开肖战的怀抱，飞快地跳上车，临走前吹了声口哨，还不忘挑衅：“终于把你骗下来了。”
然后发动摩托，只消几秒便没了踪影。
肖战只来得及用眼睛去追赶少年人的背影。
这时候肖战的手机响了下。
他收回呆滞的目光，机械地掏出手机——是梁辛。
——“王一博给我发消息了，我马上来接你。”
——TBC.
菜叨：
这么些字写了好久，事情发展到这里确实有点难写🥲
小王是解决不了就逃避，他这时候展露出来的个性要更疯狂一些，所以看起来会有些欠……但他还是他，这个人是没变的。
嗯嗯预计十章之内结束！因为八月份要出去玩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