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捆酸菜

开张!
@行子楚珩
已入驻爱发电

《见光易分解》16.0

By 一捆酸菜 微博:不过一把菜

 

见光易分解·16.0-见月

师生 双相情感障碍

双疯批 白切黑 前期小狗✖️绿茶 后期疯批✖️娇娇

——“就算变成泡沫,也要做最懂爱的疯子。”








 

肖战从前是个不做梦的人。他晚上下班回家已经身心俱疲,考试日程多的时候还需要加班批改卷子,往往躺到床上时灵魂已经出窍,满脑子转悠的是刚统计出来的典型错题或是第二日开组会要着重强调的点。人操劳到这种程度,头沾上枕头不出三分钟就会睡着,大脑再没空做些乱七八糟的的梦。清晨闹钟响,一觉到天亮,还总觉得没睡到十分钟,怎么六七个小时就过去了。

 

然而从前也只是从前,大约是从九月底起肖战就开始频繁做梦。起初只是一些模糊的影子,只能看出来是个瘦得可怜的人,总是在肖战前面走得飞快,他怎么追都追不上。后来他越追越近,那个背影、周围的场景也越来越清晰——是高一时走廊上的王一博。

 

 

他总觉得下一秒自己就能触到王一博的肩膀了,可往往在要触到的刹那那人忽的又远了。后来有一次,梦里的景象空前清晰,他发了狠似的往前狂奔,呼哧呼哧,伸手,前倾,指尖发力——

近了,近了,碰到了!

肖战像是奔跑了十几公里终于完成马拉松比赛的运动员,一时间巨大的欣喜狠狠冲击了他的心脏。

可他还没有收回全部的喜悦,刚才还生动的一切瞬间就蒸发了;他惶然地用手去抓散成灰尘的万物,往前跑了几步,回头,已经记不清所在何地;直到眼前所见皆成白色,他终于不得不接受现实,颓然坐下。

 

 

之后再梦见这样的景象,他就不愿再尝试触碰了。就只是离得近点儿,再近点儿,就那么看着。其实梦里也没什么稀奇的景儿,很多时候也只是重复播放高一秋季运动会后两个人在走廊上碰见的场景。肖战在观看了很多遍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那时候看起来漠不关心,吝啬到只愿施舍一个很淡的笑,其实脑子里把王一博那张脸、那副身体记得极深,深到他可以在梦里复盘百遍,回味千遍。

 

渐渐地他就明白了一个事实:自己其实在见到王一博第一面的时候,就很想要在夏日的午后躺在这株小白杨树根旁小憩。他第一次望向的那双眼睛,是小丸的眼睛——清明澄澈,似瓦尔登湖。他对着这双眼睛说:“你的眼睛很美”,只消那个迷醉的眼神、这句柔软的话语,就彻底将小丸的芳心俘获。

 

 

肖战的每一个梦醒时分,都在思索自己是否对小丸真的那么“不屑一顾”。

他梦里是王一博,醒来时转头,眼前又是他白玉似的面庞。他总喜欢悄悄下床将窗帘打开一些,那月光就透进来,乖乖伏在王一博面部的每一根绒毛上。

肖战总也看不够。他视线像紫外线似的要透过皮肤把王一博看透了,炙热到近乎贪婪。那么些时日过去,他逐渐意识到:自己对小丸的感情并不那么浅的。

 

但人总容易被情感左右,肖战从不是例外。他半夜再度沉沉睡去,白天醒来,心中那点松动的土上好像又埋上了一层,着实让人唏嘘。

 

 

 

 

若是王一博有心,也许会觉得肖战是一个完美的猎手。

他甩下那句话,戴上一副冷漠面具,似乎在告诉王一博:我是猎物,等你进攻。

王一博会不会这么想不知道,但可以确定的是,从那天开始,他原本庸碌的内心就被强行注入了某种激素,一个念头在他的心中埋下了种子,悄悄汲取养分,等待一个破土的奇迹。

 

这个奇迹出现在高二的期末。

 

那时候的王一博已经患病两年,症状逐渐严重。一开始给他诊断的医生以为他只是简单的抑郁症,但随着某些躁狂症状的出现,医生不得不推翻初始的判断,推测他患有双相情感障碍。直到高二期末,他的情绪空前高涨,幻想连连,整夜驰骋在滨海大道也不觉得疲乏,先前的推测才终于成了定论。

 

 

到此,这个奇迹终于全部显露——他想要将肖战猎至手中;但他又与欲念抗争,近乎疯狂地用残忍的方式消磨自己对于肖战的渴望。

直到八月底高三开学,他在校外流浪时正好遇见肖战,“轰”的一声,如同点点火星降落至南半球的连绵森林,山火骤起,数日不休。

 

 

 

 

 

 

今天晚上肖战的梦里,是六月中旬太阳暴晒下的柏油路,是摩托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定格画面,是王一博浸满汗水的脸。

肖战才接管那么丰富的情绪没几天,他当然不能完全理解王一博因患躁郁症而有的冗杂情感。

但他似乎也能努力——透过自己对“小红花”长达十数年的渴望。这种渴望,同王一博对他的,应当是一样的吧?

肖战梦里的最后一个画面,是王一博站在花房里,盯着花房中央的玫瑰出神。

 

然后他就醒了。

首先唤醒他感知的是车内熟悉的味道,然后是透过车窗的路边暖黄色的灯。

他用手撑起身体,眨眨干涩的眼睛;反应了那么一两秒,他才放下心来,是梁辛的车子。

 

“醒了?”

“嗯。”

两个人的声音都有些黏,听得出来很长时间没有说话了。

“我睡了多久?”

肖战靠在副驾驶座椅背上,看起来没什么力气。

“三点……”看看手机,“三点四十五,没睡多久。”

“还没结束吗?”

“没,估计是要到天亮了。诶,你今儿不上班了?我先送你回家呗,从这儿回家还得小一钟头。”

肖战把车窗降下来一点,吸了两口外面的凉气,才觉得整个人像气球似的又鼓胀起来。

 

 

忽的,他听见一阵辽远的发动机轰鸣声,层层波浪般推着往他这里传,听着像是摩托车疾驰的声音。

他下意识转头看后视镜,果不其然,有几点白光闪来闪去的,且越来越大,变化速度很快。

肖战紧张起来,屏气凝神——会见到王一博吗?他从来没有那么近距离看过王一博骑摩托,野性与高速的结合,往往最动人心魄。

 

轰鸣声越来越近,他紧张得大腿肌肉都绷紧了,周遭除了那声便再没其他的。肖战在这空档还有闲工夫想:喊博哥爱你的那女生今天在吗?

 

一切都是一瞬间的事儿。

肖战只觉得眼前有一道带着幻影的绿光闪过,他额前没有吹上去的发被风带得腾飞了那么一下,连眼睛都没有眨,王一博就带着他的摩托从眼前消失了。

他什么都没有看清。停顿的时间久了,隐形眼镜上就起了一层雾,他被迫眨眨眼睛。

再掀起眼帘的时候,一切就像一场梦,被莫须有的原因硬生生打断,求遍了大罗神仙都无法再续上,永远没有结局。

 

 

这才真的安静下来。

 

 

就是在这样的时刻,一种可怖的念头突然进入肖战的脑袋:他刚刚为什么会同时梦到小红花和王一博?

他倒吸一口凉气,紧紧抓住门把手,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红花对他的意义自然不必赘述。王一博和它同时出现,会否代表着曾经的机制已经被打破,王一博已经是他新的情绪来源?

可……

他要如何判断那是小丸还是puppy?

下一秒,他就被自己的想法震慑到了。

 

肖战的眼睛瞪得很大,整个黑眼球都露出来,吓到了坐在驾驶位的梁辛。

不过梁辛那张嘴,往往一开口就能破坏气氛。

“我去,大半夜的你入定了?再瞪眼睛就要离家出走了!”

肖战充耳不闻。他笑起来,对着梁辛笑,然后觉得不痛快,索性下车,对着滨海大道旁光秃秃的土地笑。

 

老实说,这场面一般人见了心里确实会发怵。但梁辛和肖战待的时间长了,自然也就习惯了。他跳下车,问肖战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肖战把羽绒服拉链咻的一声拉好,然后理理衣服,叉腰,有些骄傲地说:“想通了!”说完,就真的止住话了,扭头就上了副驾驶,系好安全带,还不忘探头朝愣在车外的梁辛招手:“快点儿啊,我喝酒了,你开车!”

 

梁辛没办法,只能骂骂咧咧上车。想了想,算了,八成又是和那小屁孩的事,没必要知道,扰人清静。

“去哪儿?”饶是这样,还是没带好气儿。

“去找王一博呀!”

“干嘛?”

“带他回去上课!”

 

 

 

这个平凡至极的、庐城寒冷的冬夜,于滨海大道上一辆沃尔沃里副驾上的肖战来说,却是人生新阶段的起点。

他看窗外一盏盏往后奔走的路灯,想到上学的时候物理老师说过的“相对运动”。

肖战想要追上王一博的速度,最好比他再快些。这样的话,不管以谁为参照,两个人的距离都在拉近。

 

因为他终于明白,不管是小丸还是puppy,那都是王一博。自己刚刚那一瞬间震慑本心的疑惑,只不过是因为,他们都已经成为自己稳定的情绪来源。

因为地位平等,没有差别,所以疑惑顿生。

 

肖战坦然,确实不需要选择。他要拉住小丸和puppy的手,把他们都塞进王一博的身体里。

这样的话,王一博就不会再生病了。

 

 

 

 

 

 

——TBC.

菜叨:

看到有uu说,肖老师真的就那么不喜欢小丸吗?菜想说的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肖师太想要puppy了,以至于他一开始忽略了自己当初最先着迷的其实是小丸的眼睛。其实两个人再相遇,他也还是没有忍住对小丸眼睛的喜爱(详见高速路事件)。

两个人九月初在一起,高速路事件的当晚肖师就去小丸家里陪他收拾了行李,并且知道了自己对于小丸的重要性。他是不可能不逐渐向小丸靠近的,九月底开始做梦,也是他内心动摇的表现。

肖师不是完美的。基于他的童年,我们应当允许他用一些自私来保护自己。今天晚上可以说是一个大转折,肖师借由梦境明晰心意,终于不再犹豫。

啊哈!菜长抒一口气!🥳

评论(1)

热度(11)